我的世界云开月明
月亮暂时没有发出光亮,只是因为一小片轻云走过眼前
——题记
最近,我仿佛陷入绘画的瓶颈期。
干净的、一丝不苟的线稿连下笔游丝的轻重都控制得完美无缺,小心晕染的颜色也并无越过线稿的界限,可以说,找不出任何问题,但总觉得,缺了点什么。
就仿佛轻云蔽月,月还在那里,只是光华消散。带着心中困困惑,我去找老师解惑。
“你的画,略有些刻板,”老师轻轻地说,“之前让你练习线条,是希望你养成一丝不苟的习惯。但现在,你得靠自己去突破条条框框的束缚,去试着打破画面的平衡。”
我仍然困惑,画是因为端庄的构图才呈现错杂平衡之美感,一旦打破这种平衡,只会使人觉得头重脚轻。
心中那轮月还在,只是靠近夜半,黑云在雾中更向它紧贴一分。
我试着让自己的线稿更加流畅飘逸,让用色更为大胆鲜明,然而,我感觉我的心绪仍是被困在画框中,伸展不开,像无形的缆绳把我的画束缚,让它活不起来,喘不过气。
老师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,递给我一幅画。“去临摹看看。”她说。
那是康定斯基的《无题》。几笔重重的黑线豪放不羁地占据大半个画面,周围是醒目却并无章法的色块,我虽看得似懂非懂,却恍惚间意识到我要找的东西也许就在其中。
以水彩摹油画,即只能以意取似,莫能肖也,我尝试着戴上耳机听喧闹的摇滚,才能去感受那些杂乱线条。最初我仍放不开笔,可耳机中的声音与面前画面如浪潮冲击着心灵,我第一次试着不打草稿,不定构图便直接下笔,在这毫无规律的笔法前肆意挥毫,酣畅淋漓,却莫名快意。
仿佛有微风吹散云雾,我心中的那轮月正愈发明亮起来。
一气呵成。放下笔,面前的摹作使我大为满意。即使并没有任何草稿构成它的骨架,却让我感觉到一股鲜活的生命力喷薄而出,终于挣脱了“常规”的枷锁,打破了条框的束缚。
我想我找到了,我的那轮月。
此刻,我心如止水,轻轻以黄色点染,色块立刻随着事先铺好的水迹,柔柔晕开。不再需要线条的禁锢,让色彩与心绪自然地交融。
就如一切绚烂至极却又归于平淡。
面前的纸上,只有一轮月,它挣离黑暗的怀抱,挣离紧拥它的云,再次向人间洒下清辉。
它对我说:勇敢些,别让常规束缚你的头脑,拨开黑云,面前的路上,会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。
也许我们已经习惯了墨守成规,但拨开生活的帘子,尝试着走走没有人去往的小路,放开手脚,做此大胆的事情,说不定就能找到新的世界。
正如此刻,我的世界终于,守得云开,见到月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