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节(四)
每年只有过春节时,才能回趟老家。
老家其实离这座城市并不遥远,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到达,每当春节时,坐上返乡的长途客车,那上面染重的乡音,常常带给我满面腔的乡愁,那时的我,归心似箭……
家乡的春节很热闹,每家每户门前都挂着写有自家姓氏的在红灯笼,只有踩着鞭炮的红纸悄才能直进家门。女人们热火朝天地准备着祭品,男人们喝着荣在大厅嘻笑怒骂,孩子们一群一九地蹲在门口玩烯着的“滴滴金”。狭窄的小巷上连气派的汽车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大鸣喇叭,一切都是那样红火……
但记得清晰的却是一个冷清的春节。那时的天下着淅沥沥的小雨,踏过泥泞的小路,牵着我的你亲告诉我:“走,我们去看老屋。”那是在父亲的乡下故乡的,一路上我们坐的车经历了繁华的街道,热闹的小巷片静的菜田,冷清的土屋,终于在一座老房前停了下来。那座霉素 屋早已败落不堪,只有院子里的杂草还隐约显示着盎然的片机,父亲虽然有请人修 ,然而看来也仅仅只能维持住老屋的结构,却止不住它凋落的容颜。打开了木制的大门,赫然在目的是宽敞的大厅,正中一副太师椅后是突瓦的白墙。是的,我记得父亲告诉我,那儿曾经挂着的名贵的字画,然而在文化大革命中,身为卫兵的大姑姑毅然将它们撕下,送入了火焰吞啮的血盆大口,年少的父亲也参与了这项任务,将曾祖父的辛苦收藏付之东流,曾祖母悲愤欲绝,父亲说这话时也悔恨地看着自己的手,绕上二楼,又是另一番天地,小小的阳台上摆着一个个整齐的花盆,只是弄花人都早已不在,野草猖狂地占领其中。父亲从卧房中找出了一叠相片,其中有一张曾祖母的相片,父亲说太大了,带不走,我将它郑重地摆在了她睡过的床上,然后,我们起身离开。
回去的路上,经过一座石桥,父亲顺着河道指下去,告诉我那儿曾有过最美丽的景致——白塘秋月。在那样皓洁的月光下,他是如何地玩耍,然而现在的白塘,只是一汪死水……
车子又经过了片静的菜田,热闹的小巷和繁化的街道,回到了那个人气旺盛的住处,然而我却依然怅惘。
春节是除旧布新的日子,惟这个春节我无法忘怀。我想起林语堂先此写的《旧历元旦》中,他因为崇尚新历而不愿过春节,最后又妥协的故事。愿依然明白了春节更是中国人的一个精神象征,而不是新历元旦可以比拟的。我忍不住期盼来年的春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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